考卷還有另一面

最近工作很忙,但是工作效率卻不太理想,生活品質與睡眠品質也隨之低落,所以我每天晚上總是夢到一些重複的夢境、而且往往重複好幾天。

上週我重複出現的夢境是一個有關考試的夢。我夢見我參加研究所考試,考的是經濟學之類的硬科目。題目並不簡單、而且陷阱一大堆。

我先快速瀏覽的所有題目、然後從容不迫地解題。等到我作答完畢後,居然發現時間還很充裕,所以我認真地重複檢查很多遍,還意外修正了一些小錯誤。

在夢裡頭的閻驊這時志得意滿,覺得自己已經「滿分達成」,於是掩著嘴、用很賤的模樣在考場裡竊笑了起來。但是在交卷的前一刻,才赫然發現這份考卷原來是正反兩面,考卷背面的題目完全沒有作答。這時鈴聲響起,我也跟著被嚇醒了。

類似上述夢境,我居然連續夢了四天。夢裡每一份考卷都是正反兩面,但是我卻按照「慣例」只認真琢磨正面的一半題目,永遠都是在交卷的那瞬間才扼腕地發現考卷還有另一面。

您知道嗎?連續做幾天「最多只拿50分」的怪夢真的會讓人心力交瘁!於是我便要求台灣某知名解夢大師(其實就是我老婆:小綸啦!)幫我解夢。

小綸對於解夢以及心理分析一直都有極為精闢的見解,只不過她不願意幫「容易翻臉」的人解夢,所以她的服務對象很少,始終不超過十人。

小綸聽完我的怪夢之後,想了幾秒鐘就鐵口直斷地說:「因為你做事時,前製作業時間往往太長!所以才會永遠不知道『考卷還有另一面』!」

我聽了小綸的解夢後乃大驚!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!因為我這兩年來做事的方式似乎一直存在著「前製作業過長」的毛病。打個比方,我也許只要寫某位人物的幾千字專訪,但是我往往會花很多時間準備好上萬字的資料之後,才會開始正式動工。

其實我這兩年之所以會將前製作業做得如此詳細,並不是代表我這個人龜毛,而是來自於一種不得不的恐慌感。因為在職場上已經算是「老邁年高」的我,總希望可以跟職場上的後生晚輩們拉出一些明顯的區隔。我認為「細心」是一個不錯的區隔。

但是「細心」這兩個字的好朋友叫做「膽大」,這兩種優點最好是同時存在、缺一不可。因為只有「心細」、但是不夠「膽大」,往往會裹足不前、讓辦事效率低落。如果只有「膽大」、沒有「心細」,那麼做事有欠考慮、做出來的事情往往會品質低落。不過我也知道真正可以做到「膽大心細」的人真的不多,那是一種理想化的境界,可以作為目標來追尋、但是做不到也無須自責!

就我長久以來的觀察顯示:台灣「膽大」的人其實比「心細」的人還多了一些,而且呈現一個非常明顯的U字型分佈圖、下陷區塊在25歲~45歲之間。也就是說25歲以下與45歲以上的人膽子特別大、卻不夠心細!

25歲以下的人是台灣未來的主人翁,45歲以上的人是台灣目前的主人翁,至少檯面上的人物(尤其是政治)多半超過45歲。我總覺得這兩類型「膽大」的主人翁們很喜歡追逐「我有在做事!」的感覺。相反地,心細卻膽不大的人則比較喜歡標榜「我有把事情做好!」之感。

請容我問您一個問題,這是2007年度頭號大哉問。如果您有空的話,請您認真作答。「請問要如何分辨一個人有沒有在做事?」,或許這個題目範圍太大?那我們就把範圍縮小至「政治人物」好了!

我經常會聽到很多人講「某某政治人物有在做事、某某政治人物沒在做事」的說法。我們撇開藍綠的立場不談,我有時真的不知道「有否做事」的標準到底在那裡?
我猜想大部分人會將「建設與否」跟「有否做事」劃上等號。

或許有位政治人物努力爭取預算、搞了一個大建設,我們假設這個建設是一個XX館或YY路好了!這時鄉親父老們就會因為這個建設、而認定這位政治人物的確有在做事。但是很少人會去考慮這個XX館或YY路的內涵與品質。

或許這個XX館蓋得很爛?YY路只動工、沒完工。XX館只蓋好外殼、但是內部一團糟?YY路通車後,卻發現此路不通。XX館壞了沒錢修、YY壞了沒錢整。拖到最後,大家會忘記去思索一個最關鍵問題:「當初為何要蓋XX館、為何要修YY路?」。但是說穿了,這一切的答案就是在創造某些人有在做事的感覺。

想一想,這是不是一個令人頭大的問題?台灣有太多人在汲汲地塑造「我有在做事」的感覺。我願意相信這些人都有在認真做事、夙夜匪懈地認真做事。我只是懊惱他們在認真做事的同時,是否可曾去思索「我為何要做這件事?」、「我如何將這件事情做好?」、「我如何顧及這件事情的後續事宜」之類的問題。

因為這個問題實在是茲事體大、牽連甚廣,所以請容我以後再找時間來聊這個現象。我們再回歸這篇文章的原始主題:怪夢。

我覺得我會被這種「考卷還有另一面」的連環夢深深困擾,的確就如小綸所說:「在前置作業上花太多時間,使得整體工作進度遲緩。」不過這是否可以解釋成:閻驊是一個過於「心細」、所以不夠「膽大」的人呢?其實不然,如果我真的如此心細?我在夢裡應考時怎麼會沒發現「考卷還有另一面」呢?所以我根本稱不上是真正的「心細」,只能解釋為對於「資訊收集」過於偏執罷了。

既然我不膽大、也不心細,可見我往後該加強的地方還有很多呢!如果您也跟我有同樣的狀況,那咱們就共勉之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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